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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年豆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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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彼年,是如栀子花开的窦蔻年华,清香无比。

  总以为很美,不料是姹紫嫣红开遍,却道是断井残垣很凄。

  羡慕,我很早就知道这个词。小学二年极的时候,班里转来一个女孩,长的极为秀气,穿美美的裙,每天头发上都会换新发卡,浑身上下透着书卷气质,当时不知找什么词形容她的清新脱俗。因为我看过她写的字,笔力刚建,看过她画的画,栩栩如生。小学快毕业,我去过她家,看到她写的毛笔字,恢泓大气。她画的花真似陌上的锦,她画的竹亦是高风亮节。所有的都喜欢她,而她却那样宠辱不惊,决不伺宠而娇,她真的就像一个白天鹅。

  我五年级的时候,妈妈为了卖一百块钱,剪掉了我的及腰长发。我躲在家里哭了两天,不为别的,因为和她相比,我更像丑小鸭了,我连在自己头发别她那样美丽的发卡的机会都没有了。从此发誓,此生,也不剪短发。

  我一直羡慕她,直到毕业,我们也没有交集,也没能成为好朋友。我的妈妈老说我丑,又黑,又瘦,塌鼻子,嘴还有些翘。而后又意味深长的说:现在我听说整容可厉害了,到时候一定把你嘴唇割薄点,鼻梁垫高点。我的妈妈是真希望我漂亮,她也真是说的实话,她确实希望我去整容。所以这么丑的我怎么配和她做朋友呢?

  她是我小学班主任的女儿,她的妈妈是医生,她的哥哥是军人。

  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女孩子。

  如果可以,我希望我的名字叫宋词。因为宋词婉约,可以与唐诗争奇,与元曲斗艳。似她那般,脱俗却惊艳。可是不可以,我叫***,多少俗气。至今有人都说道:你的名字很文雅噢!我说啊?不会吧!人家答:大俗即大雅啊。原来如此啊。

  我没有想到我的爱情来的那么早。初一期中考试的时候,学校怕我们作弊,把初一初二的学生放一个考场,一组初一学生,一组初二学生,隔开来坐。那一次考试,足足考了三天,那三天里,我遇到了三个流氓。也尝到被(调戏)的滋味。这三个人分别是我那三天考试里的同桌,前桌,和后桌,他们都是大我一级的初二学生。我的同桌是个大眼睛男生,头发有很多白的,穿一件大红的衣服,身上有香水的味道,可能是哪个女生身上的,他挺帅。可他学习一定很差,我看他写了自己的名字班级后就搁了笔睡觉,监考老师也没有管他。后来知道那是他的老师,她不敢管他,怕被他调戏。所以遭泱的成了我,他小睡醒来后,看着我说:小妹妹,你挺漂亮的,看看我的试卷又说,学习成绩不错嘛,全答上来了。要不做哥哥女朋友?我当时多纯情多自卑啊,马上脸就红了。看到我脸红也许是他的终级目的。他开始向我靠近,我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,恶心的想吐。难道男孩喜欢女孩是这样的吗?那最好一辈子不要有人喜欢我。后来他不停给我写字条,内容暧昧,导致他的前后桌都受他的影响开始给我写纸条。那三个人都写过我喜欢你,后来我一直恶心,原来被人喜欢是这么一件让人难过的事。

  期中考试考完,他回他的初二部去了。那个大眼睛红衣男生可能马上忘记了我,可我到今天还记的他,记得他的名字,记得有人说他来自城里,家里有钱,社会关系复杂。

  我那时多讨厌他,如果当时有人肯阻止他的轻言漫语,我一定会感激他,说不定还爱上他。

  他出现的时候已经迟了。

  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封情书,吃到的第一块巧克力。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,或者是不配拥有爱情,因为我一直忘不了我是一只丑小鸭。所以那段里,我一直很吃力,常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。镜子里的我瘦削干瘪,皮肤黄黄,一条马尾,一身牛仔,毫无漂亮之姿。学习偏中,不善言谈,毫无聪颖之质。而他,学习好,人缘好。虽然我们也写过信,类似青发白丝,地久天长。可是看到他整天一群女生围着,我很是挫败。我想的总是太多,我想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,总想着我们会一起活到八十岁。尽管我们连单独的见面也没有,拥抱也没有,吻更是没有。更不知道那应该是很奇妙的感觉,一定像吸毒吧,过不完的瘾。我还没尝那口毒,我们就分手了。那时学校的广播站放着何炅的歌,栀子花开,sobeitufulsowhite,这是个季节,欢乐无奈。我多无奈,就这样我就丢失了我的。我的爱就丢失那个季节,那时学校的的玉桂大朵大朵的开,它们都在嘲笑我的失意。我常常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,失魂落魄,常常摔的膝盖流血,血漫在我的白裤子上,片片斑驳。我还会产生幻觉,他会在后面追上来,问我,为什么?为了什么?

  终究我没有等到,我的初恋成了白窗帘上的一抹蚊子血。

  所有人都不会忘了自己的初恋吧。我怎能忘?他眼睛那么小,皮肤那么白,嘴唇那么薄。跟我完全相反,他早就忘记了我,可我一直记得他。原来喜欢是这么让人难过的一件事,如果当初不喜欢上多好。

  从学校到我家路上的白杨树疯长,如同缠绕在我心底的枝蔓,把我绕得很紧,爱情真是穿肠的毒药,我快窒息了。

  后来我去学校操场看最帅的男生打蓝球,和他们一起玩。然后有人讲:谁谁又是谁的女朋友。我想,那会传到他耳朵里吗?他会来见我吗?我的好朋友经常大声的唱着:我们能不能,不分手,亲爱的别走,全世界都让你来爱我,难道你就不会心动。她唱,我就会哭。有人问起,我就说沙迷了眼,或者说个别的口是心非的理由来搪塞过去。那时学了一首新词,身无彩翼双飞凤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可惜,他不通。我想,如果我是那个如宋词般的美丽婉约的女孩,他一定不

  会这样。只因我是一只丑小鸭吧。

  他还不懂,还是不懂,离开想要被挽留。如果开口那只是我想要的温柔。

  曾听过一句话,如果知道堕落的,她也会选择堕落。如我。最终,他去了最好的学校,而我继续堕落。高中读了篇孔雀东南飞,傻了。多么令人心驰神往的焦仲卿!在那个肆意追求快感爱情的高中年代,谁配和我谈爱情,我又配和谁谈爱情?这一切通通是泡沫,虚无的。

  真的觉得我该奋发图强的时候已经晚了。我听他朋友说起我,是他讲好马不吃回头草。我那时想,多么浮夸的世界,我一直想忘记他,忘不掉,一直想恨他,恨不起来。原来在我是为了印证丑小鸭变不了天鹅的。

  所以我报了艺考,学的些文邹邹的玩意。那时,有个人一直对我很好。对我有求必应。后来我去长沙,他请我吃饭,看电影。可是我爱不起来了。临近毕业的时候,他选择了一个喜欢了他多年的女孩。当然那时,我还感恩另一个人救过我的命。我一个人在长沙考试的时候,钱被偷了,还感冒发着烧。那时,在初中学校打蓝球最帅的那个男生找到了我,给我买了药,还给了我几张大红的票子。他是真心对我好的,当然他的帅我就算以身相许他也看不上,我知道他身旁的莺莺燕燕太多了。我还遇到过一个镇长的儿子,是学美术的。他会说好多逗我开心,做好多动作逗我开心,我们遇见的时候,我穿一件水红的袄,带一顶白底起红花的帽,我常常听他说话就笑的没心没肺,他不在我就躲厕所哭。艺考结束后,他要我去他画室看他。他送了我一张素描,那画上的女孩笑着,带着一顶起花的帽。我知道那是我,可那又不是我。她是笑的,而我是哭着的。我坐在回益阳的车上收到了他的信息:你是我遇见的最纯净的女孩,我们相处的点滴都很快乐,如果可以,高考结束后等你。看完后我就泪眼婆裟了,没人知道我不想再碰了。我把他送我的画撕碎丢在风里,如同我这张也会随风而逝的脸。还没到家,我手机被扒了,正合我心意,该离开我的都远去吧,无所谓了。

  水木年华唱着: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,又有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,多少人曾在你生命重来了又返。。。。。。

  多少年后,我再回去,我再也看不见他家了。几十米的距离像隔着一条银河,比一辈子还久,比一生一世还长。

  今我在街上逛,看到一家店名叫四月天,我觉得这肯定是为一个喜欢林徽因那样的女子而开的。走进店里,音响里放着:我真的真的不想你离开,我们就快要完蛋,我还想和你做还想和你做,crazy那个夜晚你真的太厉害,所以还想再重来,我还想再重来,还想再重来。

  瞧,多么浮夸肤浅的世界,打着文化的幌子卖春,一切都是假的,像我那假的爱情。

  我也曾想做一棵开花的树,如何让你遇见我,在我美的时刻,为这,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,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,佛于是把我化作了一棵树,长在你必经的路旁。可佛把我化作了一株草,一株连好马都不吃的回头草。

  那些回不去的时光叫回忆,回忆里,彼年豆蔻,谁在许谁的地久天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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